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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贺倩明
深圳得理科技创始人
建纬（深圳）律师事务所主任、高级合伙人
关键词：AI技术；法律服务市场；客户关系；律师竞争力；法律大模型；应对策略
近年来，以大语言模型为代表的人工智能（AI）技术飞速发展，深刻地改变着各行各业。2025年以来，DeepSeek 等 AI 模型的爆火，极大地改变了律师行业对 AI 的态度，从观望转向积极拥抱。Deep Seek 等 AI 模型在提高效率、优化服务、拓展市场等方面的影响日益凸显，法律行业也不例外。这些先进AI模型的涌现，在律师行业掀起了前所未有的变革浪潮。
AI技术法律服务市场的影响
（一）法律服务市场竞争格局分析
1、律师行业内部的激烈竞争。随着律师人数的增加，每个律师都在争取有限的客户资源。这种竞争不仅体现在专业能力和服务质量的比拼上，还包括品牌影响力、市场营销策略等多个方面。据行业统计，近年来律师行业的新增注册人数持续增长，而客户资源的增长却相对有限，导致竞争愈发激烈。
2、律师行业外部竞争威胁。除了内部竞争，律师行业还面临着来自外部的竞争威胁。特别是法律咨询公司的崛起，它们利用AI技术提供高效能、低成本的法律服务，给传统律师事务所带来了严峻的挑战。
3、律师法律服务触达率很低。大量中小企业和普通大众请不起律师，当前，法律服务的触达率仍然较低，许多中小企业和普通大众由于经济原因难以承担律师费用。这导致大量法律需求无法得到满足，也限制了律师行业的发展。据调研显示，超过80%的中小企业表示在法律需求满足方面存在困难，主要原因是律师费用过高。另外，根据裁判文书信息显示，有超过70%的案件没有律师代理，意味着每年有数千万案件的市场律师没触达。
（二）AI对法律服务市场的影响
1、对存量市场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两方面：
（1）存量市场竞争加剧
随着AI技术在法律行业的普及，传统律师事务所面临来自新兴法律服务主体的激烈竞争。这些新兴法律服务主体既包括技术驱动的新兴律所和律师，也包括AI替代性法律服务公司、大型企业自建的AI法律服务团队。这些主体借助AI技术提供高标准、低成本、易触达的法律服务，对传统律师事务所的业务形成冲击。
为了应对市场竞争，传统律师事务所需要不断转变业务模式，提升服务质量和效率。例如，通过引入AI工具优化工作流程、提升客户体验；或者通过拓展新的业务领域，如在线文本起草审核、数据合规咨询等，来寻求新的增长点。某传统律师事务所通过引入AI技术并拓展新兴业务领域，成功实现了业务转型和增长。
2、对增量市场的影响，也主要体现在两方面：
AI技术的发展为律师行业拓展了新业务领域，带来了新增长点。包括：
a.数据合规与跨境治理，比如全球数据法规适配（GDPR/CCPA/《个保法》），AI自动化合规检测与动态报告生成；b.AI知识产权全链条服务，比如AI生成内容确权、专利侵权预警、算法专利化，结合专利地图与侵权监测工具；c.AI伦理与算法合规治理算法歧视、自动驾驶责任划分、Deepfake侵权，需算法可解释性与伦理审查能力；d.企业ESG合规与碳法律，比如碳关税应对、绿证交易、ESG报告审查，结合碳排放测算与供应链监控AI工具；e.长尾市场普惠法律服务，比如AI批量处理小额争议、中小微企业合规、个人数字遗产规划等。
随着客户对法律服务个性化需求的增加，律师可以通过AI技术为客户提供更加精准、个性化的法律服务。例如，根据客户的业务特点、风险承受能力等因素，为客户量身定制法律解决方案。
AI技术重构律师竞争力
1、AI 替代律师的能力，AI将在以下几方面替代律师能务：
（1）信息检索与整理：AI 可以快速检索和整理海量的法律信息。
（2）文档生成与审核：AI 可以自动生成常见的法律文书并进行初步审核。
2、AI 增强律师的能力，AI将在以下几方面增强律师能力：
（4）市场拓展：AI 可以分析潜在客户数据，帮助律师进行精准营销，提高获客效率。
3、AI难以取代律师的能力，律师可以建立护城河，具体包括：
（6）非结构化问题解决，比如企业危机公关（如数据泄露事件）中同步处理法律追责、舆论引导、政府沟通等。
AI重塑律师案源与客户关系
从客户角度看，随着AI技术在法律行业的广泛应用，客户对律师的专业服务水平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客户期望律师不仅能够提供准确、高效的法律服务，还能够具备对复杂法律问题的深入理解和处理能力。同时，客户需要律师在沟通过程中展现出人文关怀和同理心。律师需要通过有效的沟通和交流，理解客户的需求和关切，为客户提供更加贴心、全面的法律服务。
从案源角度看，传统律师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参与各种社交活动、研讨会等，以建立人脉，拓展案源，这些活动往往需要较高的经济成本和时间成本，这种传统的获客方式往往覆盖面较窄，难以精准触达潜在客户，导致获客效率低下。客户也难以全面了解律师的专业能力和服务特点，导致选择律师时存在信息不对称的问题。
AI将以下几方面重塑律师客户关系：
（一）AI 赋能律师获客
1、降低获客成本：律师可以利用 AI 技术，通过在线平台、社交媒体等渠道进行精准营销，减少不必要的社交活动，降低获客成本。
2、实现精准获客：AI 可以分析潜在客户的画像和需求，帮助律师更精准地触达目标客户，提高获客效率和转化率。
3、提升获客效率：律师可以利用 AI 聊天机器人等工具，实现 24 小时在线咨询，及时响应客户的需求，提高获客效率。
（二）AI提升客户体验
1、服务获取的便捷化：AI 驱动的在线法律咨询平台和聊天机器人（以得理AI+律师平台为例），使得客户能够随时随地获得初步的法律帮助，打破了时间和空间的限制。客户可以更方便地比较不同律师的服务和收费，提高了选择律师的效率和透明度。
2、服务内容的标准化与透明化：AI 辅助的合同审查、文书生成等服务，使得法律服务的流程和结果更加标准化和可预测。客户可以通过 AI 工具更直观地了解案件的进展情况和潜在风险，增强了其在法律服务过程中的参与感。
3、服务成本的降低：AI 自动化处理部分法律事务，降低了律师的工作量，从而降低了法律服务的成本。在线法律咨询和自助服务平台的出现，也减少了客户与律师直接沟通的时间成本。
应对AI浪潮
律师行业的应对与行动
面对 AI 带来的变革，中国律师行业正在积极采取行动：
（一）律师能力建设
面对 AI 带来的深刻变革，律师需要积极提升自身能力，具体包括：
1、持续学习： 律师需要不断学习 AI 相关知识，了解其基本原理、发展趋势及其在法律领域的应用。
2、掌握 AI 工具的使用： 律师应熟练掌握常用的法律 AI 工具，并将其应用到日常工作中，以提高工作效率。
3、培养数据分析能力： 律师应具备一定的法律数据分析能力，利用 AI 工具分析海量法律数据，发现案件规律，为客户提供更精准的法律服务。
4、提升对 AI 输出结果的审核能力： 律师应培养批判性思维，对 AI 生成的法律意见、文书等进行审核把关，确保其准确性和可靠性，并承担最终的法律责任。
（二）律师业务模式转型
律师应积极转变获客方式和作业模式，以适应新的市场环境：
1、拓展线上获客渠道： 律师可以利用 AI 技术，通过建立专业的法律服务网站、开发移动应用程序、参与在线法律咨询平台等方式，拓展线上获客渠道，吸引更多潜在客户。
2、利用数据分析进行精准营销： 律师可以利用 AI 工具分析客户数据，了解客户的需求和偏好，从而进行精准营销，提高获客效率和转化率。
3、构建以客户为中心的作业模式： 律师可以利用 AI 技术，例如客户关系管理（CRM）系统，更好地管理客户信息，了解客户需求，提供更加个性化、定制化的法律服务，增强客户黏性。
4、采用项目化管理： 律师可以利用 AI 工具，将复杂的法律事务拆解为多个子任务，进行项目化管理，提高团队协作效率，更好地控制案件进度和成本。
（三）律师事务所用AI为律师赋能
律师事务所在 AI 时代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为律师赋能：
1、积极参与法律科技的创新： 律所可以积极参与法律科技产品的研发和应用，采购先进的 AI 工具，并为律师提供技术培训和支持。与科技公司合作，共同探索 AI 在法律领域的更多可能性，推动法律服务的创新发展。大型律所可以考虑建立自己的 AI 研发团队，或与科技公司合作，共同开发适合自身业务需求的 AI 工具。
2、构建知识管理平台： 律所可以利用 AI 技术构建智能化的知识管理平台，整合内部知识、案例、经验等，方便律师随时查阅和使用。
3、优化业务流程： 律所可以利用 AI 技术优化现有的业务流程，例如，实现案件管理的自动化、财务管理的智能化等。
4、促进数字化转型：律所应制定明确的数智化转型战略，利用 AI 技术推动律所的全面数字化转型。
5、发展专业化、精细化的法律服务： 面对 AI 的冲击，律师应更加注重发展自己的专业优势，提供更加专业化、精细化的法律服务，例如，专注于某一特定领域的诉讼、非诉业务，或者为特定行业的客户提供定制化的法律解决方案。
结论
DeepSeek 等 AI 模型的出现，为律师行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变革机遇，同时也带来了挑战。律师不应被动等待，而应积极拥抱 AI 技术，将其融入到自己的业务中，不断学习和提升自己的专业能力，拓展服务领域，创新服务模式。AI 的普及应用将降低法律服务的门槛，激活更多潜在的法律服务需求，为律师带来更广阔的市场空间。只有积极应对，律师才能在未来的法律服务市场中把握机遇，应对挑战，实现更大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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